“国”字头商标需要区分对待

日前，针对中国贵州茅台酒厂（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下称茅台集团）关于“茅台国宴”商标注册使用的诉讼请求，北京知识产权法院一审判决不予支持。在该案中，原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评审委员（下称原商评委）会经审理认定，“茅台国宴”作为注册商标指定使用在酒（饮料）等商品上，易使相关公众对商品的质量、品质、等级等特点产生误认，同时易造成不良影响，故决定对该商标不予核准注册。北京知识产权法院经审理认为，原告提交的证据虽然可以证明茅台酒曾多次作为国宴用酒，具有较高知名度，但“茅台国宴”若作为商标注册使用在酒类商品上，容易使相关公众认为原告的相关产品为国宴专用酒，从而对其品质、等级等特点产生误认。同时，将包含“国宴”的诉争商标注册在酒类商品上并享有专有使用权，对其他同业经营者亦有失公平。原商评委认定诉争商标违反商标法第十条第一款第（七）项、第（八）项的规定并无不当，茅台集团诉讼请求缺乏事实或法律依据，法院不予支持。

根据2010年发布的《含“中国”及首字为“国”字商标的审查审理标准》（下称《审理标准》），对“国+商标指定商品名称”作为商标申请，或者商标中含有“国+商标指定商品名称”的，以其“构成夸大宣传并带有欺骗性”“缺乏显著特征”和“具有不良影响”为由，予以驳回；对带“国”字头但不是“国+商标指定商品名称”组合的申请商标，应当区别对待。对于“国”字头商标的判定，《审理标准》分别列举“国+商标指定商品名称”和带“国”字头但不是“国+商标指定商品名称”组合两种情形，笔者赞同这种区分。

“国+商标指定商品名称”的标志，可能直接出现损害国家尊严的情况，或者引起消费者对产品质量的误认，此外还可能借助国家公信力的“背书”而损害同行经营者的竞争利益。这类商标发生危害后果的可能性大，且影响范围大，无疑应从严审查。

而对于带“国”字头但不是“国+商标指定商品名称”组合的商标，与上述情形有所不同，确实应当区别对待。笔者认为，对这类商标应持相对宽容的态度，允许其投入使用，交给市场来检验，而不能因为带“国”字头就过于严格和谨慎。然而，实践中这类商标很容易发生纠纷，出现理解和判断上的分歧，因此如何“区别对待”就非常关键了。

笔者认为，对于这类商标，不应机械地将“国”字与其他文字拆分开来判断，而应当视为一个整体进行理解。然而，实践中很多情况都是先拆分再判断。这种情况下，往往难以对“国”字的组合文字做出笃定的判断，但又基于“国”字头的敏感心理或先入为主的印象，认为该类商标似乎总是有问题，又说不清到底哪里有问题。上文提到的《审理标准》在区分情形时，确实也是将“国”字与组合文字分开列举，这可能会让人觉得应该拆分来看，然而《审理标准》是为了表述具体情形，并不意味着在具体判断时也要拆分理解。

判断商标需要设定到使用场景中去，考虑多数人、一般人的认识习惯。商标使用是以组合词整体呈现的，消费者识别时也是看整体，而不会以咬文嚼字的方式去做拆分。以前些年的“国台”商标为例，如果要拆分开来看，“国”字不必多说，“台”字也能让人浮想联翩，这样一来，“国台”商标似乎就有问题了。但如果视为一个整体，“国台”并没有明显损害国家尊严，没有损害大多数消费者利益，也不损害行业整体竞争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