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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 >>作为地方政府招商引资的抓手之一,孵化器建设屡次被作为科创工作的重点被贯彻。一些产业资本联合基金管理机构大力对其投入,但也造成了孵化器比创业者多的尴尬,有的孵化器产业园明显提高了入驻条件,强化科技内涵。但实务中,也发生了创业者为争取入园资格和补贴,突击制造专利的行为,反而加重了孵化器园区的投资和管理成本。
有分析人士向记者表示,需要警惕资本簇拥下的孵化器“野蛮生长”,对科技含量提出高要求的同时,亦要把握基础科研的落地可执行度。
创新冲动下的“捡漏”乱象
“哪有什么孵化器,就是个物业公司。”在提到王先生(化名)投资过的中部某市级高新园时,他表示,真正将科研成果转化落地并为之实践的创业者太少了。
三年前,王先生与某市招商引资项目合作,彼时有不少产业资本(其中绝大多数是政府引导基金)派专人到他所在的基金小镇寻找合伙人。“说实话,我们对他们当地的情况也不甚了解,但募资挺难的,也就答应了。”
由于政府资金要求返投,他们也履约划拨资金投向了目标园区,本来是作为孵化器项目的搭建而设立的,但据王先生反映,实际上物业厂房都有,只是缺乏应有的资源配套,包括路演场地和差旅预算等。“其实在那之前,园区里面没几家初创科技企业,反而是一些商贸企业和轻工业制造商。”
得知当地政府是要重整园区“科创”而集资蓄力,王先生专门派人考察了当地情况,但发现不少热衷于政府补贴而申请资金的机构。“关键是这些机构还有很多专利文件,细看都是省科技局当年新批示的。”王先生表示,“一看就知道这是突击式申报,含金量不高。”
据了解,由于当地政府加大了对忽悠式“骗补”的防范,进园区孵化的企业要求得有项目专利,以防止“贴牌式创新”出现。所谓“贴牌式创新”就是企业把别家的创意安上自己的品牌,“尤其是在科技领域,一些做无人机和机器人设备的项目特别突出”,王先生介绍道。
但这道门槛却被一些创业者提前“免疫”了。王先生团队调研发现,一些入园的小微企业总共就3个人,却是专利大户。其专利文件是当年刚刚审批通过的,“有的专利明显是拆分后的几个不同应用场景,但如此分批申报下来就掌握了多个专利文件,入园优势就很明显。”
王先生表示,本来投资的初衷是为了能有好企业跑出来,但他们至今也没有与具体入园企业签订股权协议。换句话说,他们当年的投资至今也没能从创业项目上得到回报。“但为了响应当地开展新一轮众创空间的建设,我们自身也有募资需求,所以就投了过去,但更像是投了一个物业。”
有类似经验的机构人士亦向记者表示,实际上,从前年开始,孵化占股的提法就十分少见了,并不是因为创业者小气,而是不稳定因素增多。“一些希望通过产业园、孵化器等招商引资的三四线城市,缺乏对所谓硬科技的识别,甚至误判了当地产业结构与所谓项目资源的配套契合程度,因此给不少创业机构‘捡漏’的机会。”这位投资界人士称,专利文件和论文材料只是“敲门砖”,入园后的所谓高新技术企业干起货运及物流生意的并非没有。
可见,推行专利创新落地是假,造成部分高新园、孵化器内项目空转是真。广州市社会科学院高级研究员彭澎对记者表示,创客小区、创意园及孵化器蓬勃发展的背后需要警惕资本簇拥下的“野蛮生长”。他认为,基础科研的落地可执行度才是企业科技创新的“命门”,缺乏落地保障的项目会造成社会资源配置的浪费。
“飞出的凤凰”盈利不易
如此乱象背后或许反映了一个问题,即优质的项目在当前创业事业中所占的比重非常低,产业园或处于项目把控的初衷提高要求,但真正能把资金物尽其用的创意依旧少见。
有分析认为,目前不少省市出现了以孵化器或企业总部基地等为代表的工业地产项目。一些入驻企业迅速将房产作为投资品转手售卖,导致许多总部基地空置率上升,有的孵化器甚至被称作“鬼城”。
然而,在资本作用下,孵化器的数量依然在上升。科技部火炬高技术产业开发中心最新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底,全国创业孵化机构总数达到11808家。其中,科技企业孵化器4849家,同比增加19.2%。目前,国家级科技企业孵化器共计986家,超过百家的省份有江苏省和广东省,分别达到174家和105家。
“创业者够不够用是个问题,造成孵化器泛滥的原因值得深思。”前述王先生坦言,很多孵化器目前为了能够招徕一个项目特别费劲。除了要租金、水电全免,还得对创业者同个项目在不同孵化器之间运作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运维的钱多半来自政府补贴,实际上也就是投资人的钱,但真正跑出来的很少,上市企业的盈利状况未超预期。”
其中,人工智能领域是孵化器热衷的板块。《中国特色空间白皮书2019》记载,孵化机构中有针对性的专业孵化器正在围绕电子信息、新能源、电子商务、人工智能几个方面展开。以人工智能为例,从孵化器走出来的科大讯飞是业内公认的语音识别龙头,但在2017年也出现归属母公司股东净利润负增长的业绩。
据Wind统计,人工智能板块的19家上市公司中,2018年归属母公司股东净利润在1亿元以上的有5家,另有9家在1亿元以内,其余5家业绩亏损。
有私募基金经理告诉记者,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一批硬科技企业虽然具有足够的估值想象空间,但业绩不足托底,“当炒作题材或被游资关注,但不能算做配置的核心资产”。
可见,从孵化器飞出的凤凰至少在现阶段还存在盈利动能不足的掣肘,而对比实际营收数据,多数企业也不见得有高增或爆发的态势出现。《中国特色空间白皮书2019》记载,截至2018年,国内孵化器内累计毕业企业13.9万家,创孵机构内共有上市(挂牌)企业1565家;而2018年上市(挂牌)企业就有944家,当年营业收入超过5000万元的企业3272家。
营收和利润双低运行,孵化器的数量却在连年上升,且围绕热门产业的投资也在增加。从业内的观察来看,这与未来核心产业的政策优势等因素有关,无论从起点还是终点来看,所谓硬科技的吸睛效能只增不减。
不过从项目孵化的角度看,却也存在着孵化器数量远高于创业项目需求的问题。《南方日报》曾报道称,深圳在2015年就有1万余创业者,但当时能够容纳千人的孵化器就已达到一百多家,实际利用率每家却不到100人。
前述王先生表示,在创业潮的刺激下,孵化器本是促进科技成果转化的服务载体,但数量太多就会导致资源配置失衡。“孵化器的投资和运维成本被动提高,反而让一些弱专利和假需求绑架了当地的科创争先理念,募资艰难的基金管理机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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