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Q”反垄断官司难打

奇虎诉腾讯案昨在广东省高院开庭 择日再判

　　昨日，广东首例反垄断纠纷案（奇虎诉腾讯案）在广东高院一审开庭。当事双方在庭上经历了长达7个小时的激烈交锋，审判长广东省高院知识产权庭副庭长张学军只是宣布庭审结束，是否再开庭视情况而定。

　　昨日的庭审从早晨9点开庭，广东高院启用了该院最大数字化法庭审理此案，法庭内近300个位置座无虚席，前来旁听的既有20多位来自全国、广东省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又有来自高校的专家教授和学生、知识产权协会成员，还有境内外60多家新闻媒体记者。

　　文/ 记者薛松、林霞虹、章程 通讯员林劲标 图/倪黎祥、黄澄锋

　　庭审花絮

　　1.信号开放 微博全程直播

　　传统媒体通过新浪微博对审理过程进行播报。有消息透露，原本装有信号屏蔽的法庭，在开庭后也将手机信号开放。有趣的是，专家说，正是因为广东高院有了官方微博才能对本次庭审进行直播，审判长马上打断说高院自己没有微博直播，以示公正性。

　　2.洋专家被争论是“正局”还是“副局”

　　360公司聘请的是英国学者DAVID，原被告双方一开始围绕专家证人的身份和职称进行数轮激烈交锋，可怜的DAVID在证人席上一头雾水，看着双方为他到底是正局还是副局争论不休。

　　3.DAVID赞审判长提的问题很棒

　　“采用经济分析方法做相关市场界定有何利弊？是否还有其他鉴定方法？”昨日庭审中，主审法官当庭对奇虎的专家证人DAVID STALLBASS发问。听后DAVID赞道“这是个好问题”。DAVID说，在界定相关市场一定要有充分的理由，“假定垄断性测试”就是个很好的鉴定方法。

　　争论1

　　即时通讯市场

　　到底如何界定？

　　360公司

　　相关市场单指即时通讯软件

　　本案中相关商品市场为即时通讯软件及服务市场，电子邮件、电话通信等难以替代即时通讯服务。即时通讯软件与服务市场是统一不可分，因此涉案相关商品市场为即时通讯软件及其服务市场。

　　同时，中国大陆的即时通讯软件及服务在用户使用语言、用户使用偏好、网络设施以及互联网法律法规限制等方面与域外市场显著不同，应将本案相关地域市场界定为中国大陆市场。

　　腾讯 邮箱微博短信都属同一市场

　　即时通讯服务领域内，除原告主张的即时通讯软件外，还有很多产品可向用户提供免费的即时通讯服务，包括电子邮箱、社交网站、微博等各种网页形式的即时通讯服务。此外，传统类型的通讯服务（如固定电话、短信和手机）与即时通讯服务之间也构成较为紧密的产品替代关系，属于同一相关市场。

　　同时，由于即时通讯具有互联网的开放性，其用户并不局限于中国大陆，中国大陆的消费者有许多选择适用国外的即时通讯软件，也有国外的消费者使用QQ。地域市场应界定为全球市场。

　　针锋相对

　　争论2

　　腾讯一方是否具有市场支配地位？

　　360公司

　　多个报告显示腾讯居支配地位

　　腾讯公司在即时通讯领域具有绝对的市场垄断地位。艾瑞咨询报告显示，腾讯公司的市场份额达76.2%。该市场为典型的完全垄断市场。3Q大战中有很多用户离开了360，而很少用户离开QQ，中国即时通讯软件市场准入非常困难。

　　腾讯 报告不准确 有几十款同类产品竞争

　　艾瑞数据反映的是用户对QQ软件的使用偏好度份额， 而不是反垄断法意义上的市场份额。早在OICQ时代，腾讯就与几十款同类型产品竞争，如今还有飞信、阿里旺旺、百度Hi和YY语音等用户上亿的其他IM产品。

　　尽管《反垄断法》第十九条规定，可以通过市场份额推定经营者的市场地位，但即便如此，一个企业市场份额高也不必然应被认定为具有市场支配地位。

　　争论3

　　腾讯是否滥用市场支配地位？

　　360公司

　　被告限制竞争和强行搭售

　　2010年11月3日，被告公开发布《致广大QQ用户的一封信》，明示禁止其用户使用原告的360软件，否则停止QQ软件服务。在此期间有大量用户删除了原告相关软件。被告在QQ2010SP2中，将QQ软件管家与QQ即时通讯软件相捆绑。

　　腾讯 一种正当的自力救济行为

　　QQ软件对360产品采取不兼容措施是由于原告正在实施的软件侵权行为所导致的，是一种正当的自力救济行为。其次，被告在原告召回侵权产品后立即恢复了对原告产品的兼容。被告并没有限制用户的选择权，提供了QQ软件管理的卸载功能。

　　庭审妙语

　　1.烧饼销量算进计算机销量吗？

　　360律师问腾讯专家证人吴韬，“您说微博中加入了IM，微博使用用户数就算到IM市场中去，那是不是可以说卖烧饼的又卖计算机，就把烧饼销量算进计算机销量吗？”吴韬回答，“不是一个概念。传统行业烧饼和计算机是分离的，互联网产品的平台性决定了，你登录后可以使用各种功能。”

　　2.每天开奔驰，市场份额是100%？

　　腾讯律师举例称：假如一个人有奔驰、宝马两辆车，如果他365天都用奔驰，那么根据某些机构的调查方法（用户最长使用时间）来看，奔驰的市场份额是100%，而宝马的市场份额是0%。

　　3.我们永远离破产只有15天。

　　腾讯的专家证人、中央财经大学法学院副教授吴韬认为，奇虎界定相关市场“十分不恰当”，因为还有很多产品比如电子邮箱、微博等提供即时通讯功能，它们与QQ提供的即时通讯服务是可以相互替代的，属于同一个相关市场。此外，吴韬向法官建议一定要充分考虑中国互联网竞争的特点，他说，业界广泛流传一句话“我们永远离破产只有15天”，互联网产业是高度竞争性产业，供给替代性非常明显，每个互联网企业都面临着被复制替代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