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am等游戏发行商因版权风险计划限制AIGC

AIGC进入游戏产业，伦理问题成为了人们讨论最多的负面因素。生成式AI需要大量学习其他创作者的语料或者素材，极易引发版权风险。发行商一般会如何应对呢？Humble Games给出了他们的答案。

9月5日，Humble Games执行副总裁兼总经理艾伦·帕特莫（Alan Patmore）接受外媒Game Developer采访时表示，他们计划在未来的发行合同中增加相应的条款，来限制发行商使用生成式AI相关工具。尤其是，这些AI工具极易引发版权侵权的法律风险。

帕特莫认为，使用AI工具目前还不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不过，如果Humble Games想要解决AI可能引发的诸多问题，更为谨慎的做法是主动出击，而非坐以待毙。

“AI相关的条款未来将会成为Humble Games发行合同中的一部分。（开发者）必须声明他们没有使用AI来获取数据（和创建资产），”帕特莫说道。

Humble Games还计划制定更详细的评估体系，来评估开发者正在使用的AI工具。新的评估体系可以避免开发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侵犯了其他创作者的知识产权。

比如，在Humble Games的评估体系中，ChatGPT等生成式AI工具和嵌入了人工智能技术的虚幻引擎5有着极大的差别。准确地说，帕特莫认为能够实现“独特内容创作”的AI工具不是麻烦的制造者，但其他可能引发知识产权问题的工具就非常值得警惕了。

限制开发商使用AI工具的不止Humble Games一家。9月2日，一名游戏开发者Shasaur在Reddit上发帖，声称他的休闲种田游戏最近被Steam下架。下架原因是游戏里直接接入了ChatGPT。经过多次沟通和调整之后，Steam还是决定维持原本的裁决，并拒绝再次审核上架Shasaur的游戏。

Shasaur表示，游戏中有大量村民NPC角色存在，每一个NPC都需要设计单独的对话内容。为了提升NPC对话内容的丰富程度，Shasaur决定引入ChatGPT。ChatGPT是一项实验性功能，不会影响游戏的正常通关。况且，游戏接入的还是官方API接口。Shasaur觉得这样的做法没有违反Steam的相关规定。

8月，Shasaur把游戏抢先体验的版本提交到Steam上。Steam的工作人员注意到了ChatGPT相关功能，并要求Shasaur进行解释。Shasaur积极与Steam方面进行沟通。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提交了一个没有ChatGPT功能的版本。可惜的是，Shasaur随后就再也没有得到Steam的回应，游戏也被直接下架了。

Shasaur的帖子当即引发了Reddit游戏版网友的诸多讨论，甚至还惊动了Epic Games首席执行官蒂姆·斯威尼（Tim Sweeney）。斯威尼在一条事件相关的推文下鼓励Shasaur，并希望他能把游戏上架Epic Games Store。

斯威尼详细解释了他的想法。他认为外界对于人工智能生成数字资产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人们可以通过过度训练或调节人工智能，使其有意复制与特定作品实质上相似的内容（类似于人类的抄袭行为）。然而，这种情况通常不会发生。斯威尼甚至认为，人们不应该认为所有的生成式AI都是可怕的或者容易侵权的。

最后，斯威尼明确表示，Epic Game Store不会封禁或者下架那些使用新技术的游戏。

Valve和Humble Games是美国最具代表性的两类发行商。前者经营着面向全球玩家的游戏平台，后者则致力于代理和发行独立游戏。两家公司表态的程度各有不同，但态度是一致的，那就是希望限制开发商使用生成式AI工具开发游戏。

事实上，Valve曾经就开发者使用生成式AI的情况发表过自己的看法。他们明确表示，Valve不会把生成式AI拒之门外，而是希望开发者能够明确自己拥有训练数据集中所有IP的版权。如果开发者不能切实地主张训练数据集中作品的版权，Valve认为发布相关游戏作品的风险系数太高。Valve只能禁止开发者发布类似的作品。

7月份的时候，Valve的公关代表凯西·博伊勒（Kaci Boyle）接受媒体采访时曾经提到，Steam将退还应用提交积分，以弥补这些因游戏版权问题而被Steam下架的开发者。同时，Valve也将完善他们的审核流程，减少开发者的困惑。两个月过去了，开发者的困惑显然还在继续。

一切利用了生成式AI工具的游戏都会被发行商拒绝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今年1月份，美国知名AI初创公司Inworld AI发布了自主研发游戏《Inworld Origin》的宣传片。宣传片中那个能和人直接对话的机器人NPC给玩家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到了今年7月28日，《Inworld Origin》在Steam平台上线，供玩家们游玩和测试。但直到今天，Steam也没有把《Inworld Origin》下架。

类似的情况还发生在《港口镇连续杀人事件》的身上。这款由史克威尔艾尼克斯出品的文字冒险类游戏，同样大量使用了生成式AI工具。目前，《港口镇连续杀人事件》依旧可以在Steam上正常购买。

《港口镇连续杀人事件》截图（图源：4Gamer）

这两款游戏为何没有被Steam下架？没人能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究其原因，Steam等发行商针对生成式AI工具的政策处于一个不断变化的状态。

行业对AIGC一片赞誉的时候，发行商或者平台方的政策就会宽松很多。而行业对AIGC所带来的负面评价讨论增加，发行商或者平台方也会适时收紧针对相关游戏的审核。发行商的判断基准随舆论摇摆，开发者自然就会陷入要不要使用生成式AI工具的纠结之中。

现在，生成式AI的发展速度远不及年初时来得迅猛。各家游戏公司都在寻找合适的路径，来让相关技术赋能全产业链。此时，全行业需要围绕AIGC内容准入制度形成统一的共识。Shasaur等开发者的困惑就会变得越来越少。AIGC与游戏产业才能源源不断地擦出创意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