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著名香蕉”版权案：意大利艺术家被控抄袭 AFC三步法检验

7月6日，美国佛罗里达南区联邦地区法院驳回了意大利艺术家莫瑞吉奥·卡特兰 (Maurizio Cattelan) 的动议，不同意对一个关于其最著名的观念艺术作品《喜剧演员》（Comedian）的侵权诉讼进行简易判决。如上图，在这个作品中，一根普通的香蕉被一段防水布胶带固定在一面墙上。2019年，在巴塞尔艺术展（Art Basel）的一个固定组成部分（即佛罗里达州的迈阿密海滩市的展览）中，卡特兰首次展出了该作品。该作品一共有三个版本，售价一共是39万美元。该作品成为了世界艺术界的一个现象级作品。

在该案中，该地区法院使用了版权诉讼中的一个典型的三步分析法，即“抽象──过滤──比较”检验（Abstraction-Filtration-Comparison test，缩写为AFC）。该法院认为在目前的诉讼阶段，通过AFC检验，原告已充分声明了《喜剧演员》与原告的作品的受保护元素有着一种实质的相似性（substantial similarity），因此可以继续推进该诉讼。

2021年，来自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格伦代尔市的艺术家Joe Morford起诉了卡特兰，指控卡特兰的作品《喜剧演员》抄袭了其于2000年在美国版权局注册的作品《香蕉和橙子》（Banana & Orange），要求分得该侵权作品所产生的收入的一部分。

美国法院有多个不同的方法来判断版权诉讼中两个作品的“实质的相似性”，AFC检验是其中一个方法，多被用于判断计算机软件的版权侵犯。其他判断方法包括“整体概念和感觉检验”“模式检验”“反比例规则”。1992年，在一个名为“组合国际电脑股份有限公司诉阿尔泰公司（Computer Associates International, Inc. v. Altai, Inc.）”的案件中，美国联邦第二巡回上诉法院发明了AFC检验。在1992年案件的AFC检验中，两个计算机程序的受保护元素被比较，以确定其中一个计算机程序的非代码元素，比如菜单结构和用户界面等，是否被复制了。该方法已被各美国法院广泛采用，也被一些美国以外的法院承认。

AFC检验包括三步：抽象（A）──过滤（F）──比较（C）。第一步：抽象（A）。简单地说，“抽象”就是提炼一个作品所包含的主要组成部分，并在这些主要组成部分中区分哪些属于概念，而哪些属于概念的表达。《香蕉和橙子》分上下两部分。其下半部分与侵权作品相关，它有三个主要组成元素：一根香蕉、一段银色的防水布胶带、一块绿色的平板。这段胶带将这个香蕉固定在了这块平板上。该香蕉本身头朝上，左倾，且在平板上略偏左。该胶带几乎垂直，但略偏右，和水平线形成锐角。

第二步：过滤（F），即从抽象出来的元素中去掉不受版权法保护的元素。版权法不保护一个概念，即“一根香蕉”或“一段防水布胶带”，也不保护“一段防水布胶带将一根香蕉固定在墙上”这个概念。但版权法保护对这些概念进行的“选择、协调、（和）安排”。在本案中，该地区法院认为原告对这些不受版权法保护的概念（即作品的组成元素）的颜色、位置、角度进行了选择，最终形成了一个组合，而这个组合受到一定程度的版权法保护。

第三步，比较（C）。该地区法院认为《喜剧演员》和《香蕉和橙子》以相似的方式安排了作品的组成元素：一根黄色的香蕉居中，该香蕉的头朝上，左倾，一段银色的胶带与水平线形成锐角，固定着该香蕉，且该香蕉和该胶带大致在各自的中点相交。

该地区法院认为在下阶段，一个陪审团将更好地判断这两个作品的“实质的相似性”，来确定侵权是否成立，而现阶段的AFC检验结果仅仅支持驳回卡特兰的动议。另外，关于侵权成立的另一个要素“接触（access）”，该地区法院认为原告提供了证据证明《香蕉和橙子》早已在YouTube、Facebook和他的个人网站上可以被观看。这不足以证明卡特兰确实“接触”了该作品，但足以在现阶段推进该诉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