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周报》采访徐新明律师：掌阅科技闯关IPO 巨头抢食数字阅读

　　“在中国做阅读，没有一家公司会比掌阅更专注和纯粹。”掌阅科技（掌阅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文称“掌阅科技”）董事长成湘均在2015年5月接受采访时曾表示。

　　为了维护这份“专注”和“纯粹”，掌阅科技在成立的前七年都坚持不融资。但在2015年12月，掌阅科技终究还是用约10.9%的股份引入两个外部投资者—国金天吉和奥飞文化，并在今年6月发布预披露文件。是什么原因让掌阅科技改变了想法，走入资本市场之后掌阅科技还能保持原来的专注和纯粹吗？掌阅科技方面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此时正处于敏感期，不便接受采访。

　　之前掌阅科技“不融资”是有底气的，成湘均也曾说过，来自付费用户的收入足够支撑掌阅的良性运转。而且不论是注册用户规模、活跃用户规模还是平台电子书的数量，掌阅旗下的数字阅读平台ireader都曾具有很大的优势。招股说明书援引易观智库发布的《中国移动阅读市场年度综合报告》显示，在2014年，ireader的注册用户规模和活跃用户规模的市场份额均位居榜首，其市场份额分别为26.1%和32.3%；而在内容资源方面，ireader也以约35万册电子书作品数量名列第三。

　　可如今随着文学作品“IP”热的兴起，数字阅读内容版权的价格也是水涨船高，对于掌阅这种需要购买正版图书数字内容来源的企业来说，“自给自足”的生存方式已经难以帮助其保持竞争优势。掌阅科技在招股说明书中透露，受限于公司资本实力，高质量、有市场号召力的优质作品的数字版权，尤其是有独家专有授权的优质作品的数字版权仍显不足。

　　2015年12月31日，在发给员工的内部信中，成湘均表示“掌阅的模式做了七年，无论是产品形态、还是运营思路、推广策略在这七年里几乎没有大的变化和突破”；“2015年开始蜕变，在布局上已经不是如此简单的掌阅了；2016年是蜕变的剧痛期，每一个新业务都需要投入数倍于现在的精力和体力；2017年将破茧成蝶，人们会看到一个全新的掌阅”。

　　筹资主要为买版权

　　招股说明书显示，掌阅科技的目标是打造国内最具影响力的数字阅读生态圈，公司将以数字阅读平台为基础，逐步构建内容创作、内容分发、IP开发、影视推广、游戏等多板块的业务布局，以期实现整合产业链上下游的泛文化娱乐资源，打造以数字阅读为核心的生态圈。

　　通过营业收入的构成也能看出掌阅科技发生的改变：2013年，100%的营收均来自数字阅读；2014年，游戏联运贡献了1.69%的营收；到2015年，游戏联运的收入达到2949.50万，占总营收的4.61%。除此之外，公司还新增了广告营销、硬件产品等业务，尽管新业务贡献的营收有限。

　　“公司将在未来三年重点打造精品创作、内容发行、IP开发和影视游戏四大平台。”掌阅科技在招股说明书这样写道，其中“IP开发”是指掌阅利用自有的原创文学创作平台创作的精品图书，引入顶尖的影视、漫画、游戏制作公司，采取利润分成、收益共享的模式进行深度合作。而“影戏游戏平台”业务则是指掌阅通过大数据挖掘，开展精准、深度结合的营销策略，介入移动广告营销业务。

　　按照招股说明书上的计划，如果本次IPO成功，所募得的资金将被用在“数字阅读资源平台升级”、“数字阅读技术平台升级”和“数字阅读海外开发”项目上，三个项目的投资总金额约为10.47亿元，其中“数字阅读资源平台升级项目”所需资金规模达到9.33亿元。

　　时代周报记者梳理招股说明书发现，掌阅科技计划在未来三年内投资约7.73亿元引入出版物37万册，原创读物11万册，同时还将准备约1.03亿元的资金用于版权加工，剩余资金用作铺底流动资金。

　　为了维持平台内容方面的竞争优势，掌阅科技在购买版权时向来很大方，报告期（2013-2015年）内，掌阅科技在版权内容的采购金额分别为2520.05万元、8723.11万元和1.11亿元。掌阅科技也表示，版权成本的增加是导致公司在报告期内毛利率略有下降的原因。

　　原创并不占优势

　　如今正版图书数字内容主要来源于出版社、版权机构、文学网站以及作家等。时代周报记者了解到，很多网络作家都一次性地将版权卖给所属文学网站。也因此，一些带有大量优质文学版权的文学网站成为资本争相追逐的对象。2013年，百度以1.915亿元的价格从完美世界手中买下纵横中文网；2015年1月，腾讯与盛大成立阅文集团，将起点中文网、创世中文网、潇湘书院等优质网络文学网站收入旗下。

　　掌阅科技也参股投资了两家经营原创文学网站的公司—上海朗阅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杭州趣阅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前者主要经营“红薯网”，后者主要经营“趣阅中文网”，但掌阅科技在这两家公司的持股比例均只有4.76%。

　　速途研究院发布的《中国网络文学市场现状》显示，在2015年中国网络文学原创作品市场分布中，阅文集团凭借约90%的市场份额独占鳌头，据悉其旗下有近1000万原创作品；百度文学市场占比3.4%，排在第二位；阿里文学排名第三，市场占比1.6%。

　　巨大的原创资源也给腾讯旗下的QQ阅读以很大的成长空间。《中国网络文学市场现状》显示，2015年网络文学市场移动端日活跃人数占比最高的是QQ阅读，占比达到33.86%，掌阅书城的市场占比为27.83%。如果考虑到“数字用户覆盖率”这个指标，阅文集团以90.29%的占比位列第一；掌阅用户覆盖率为38.94%，名列第二；阿里文学也凭借移动端的大力发展位列第三。

　　除此之外，在通过出版社购买版权时，相较于普通的中小企业，巨头们无疑拥有巨大的优势。“拇指阅读”的创始人左志坚曾表示，“版权方面，我们要一家一家地去找出版社谈，别人一次采购几十万册，而我们只能采购几万册，无论是从人力物力方面，都没有优势，而且出版社的流程大多非常缓慢，所以很麻烦很琐碎。另外在宣传推广方面，拇指阅读同样遇到很大的困难，因为宣传要花很多费用，公司的体量和实力目前都无法达到”。拇指阅读在去年已被京东收入囊中。

　　IP衍生恐难实现

　　对于巨头们来说，也许文学IP的衍生价值更让人着迷。2015年热度很高的《何以笙箫默》《花千骨》《琅琊榜》等电视剧均改编自同名小说，改编自电视剧的同名网游《花千骨》月收入一度突破了2.5亿元。

　　时代周报记者通过在大型网络文学网站工作的陈红（化名）了解到，像《何以笙箫默》这样的网络文学版权如今已达到7位数。“有的小说即使还在连载中，也会有五六家公司来和网站接洽版权。”陈红还告诉时代周报记者，一般情况下游戏较多地改编自玄幻小说，而在玄幻小说领域，阅文旗下的起点中文网在体量和质量上都具有很大优势；影视剧很多都改编自言情小说，在近两年，影视剧市场上超过50%的IP都来源于晋江文学城，而阅文集团对晋江文学的持股比例达50%。

　　时代周报记者还通过中国知识产权律师网（www.ciplawyer.cn/m.ciplawyer.cn）首席律师徐新明了解到，无论是改变成影视剧还是游戏，文学作品的再创作均需要事先取得原始作品权利人的许可，同时，对演绎作品权利的行使还要受制于原始作品的版权。这也意味着原创能力有限的掌阅科技在“IP衍生”这一领域能力有限。

　　一业内人士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对于BAT来说，文学部门更相当于一个“素材库”，成湘均也认为，BAT做阅读更多是一项投资，一个生意，是要计算投入产出比的，而阅读这个事情太过商业化，就会影响到阅读氛围。

　　除了软件领域，掌阅也在发力硬件领域。6月23日，掌阅ireader Plus电子书再次进行了固件升级。据市场研究公司Statista年初预计，目前电子书在中国的渗透率仅在1%左右，这意味着即使在全球电子书销量下滑的情况下，中国依旧可以是增长市场。但想进入这一领域的玩家并不少，这也意味着掌阅不仅要挑战电子书领域的霸主kindle，还要和腾讯、京东等巨头们在另一个市场展开厮杀。今年2月，京东阅读器也完成了产品的外部测试；阅文集团CEO吴文辉也曾在3月向外界透露，阅文集团将推自主研发电子书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