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平装与橄榄树革命

        作为公共卫生领域的世界领导者，澳大利亚推出了烟草产品平装法。当时负责平装法的澳大利亚总理朱莉娅．吉拉德（Julia Gillard）发现：“自2012年12月1日以来，澳大利亚的盒装卷烟不再金光或银光闪闪，而且也没有其他吸引和愉悦眼球的包装方式。它们统一采用单调的颜色，盒子大部分面积上覆盖着最形象的健康警语。可怕的疾病图片或许更能描绘出丑恶事实的真正面貌。” 

        这项公共政策措施的目的是落实澳大利亚在国际卫生法中的义务，解决烟草对公众卫生的影响。具体而言，该措施旨在解决烟草产业误导和欺诈性的广告，烟草产业的目标是消费者，也包括儿童等脆弱人群。 

        在历经史诗般的诉讼后，澳大利亚联邦政府在澳大利亚高等法院法庭上成功果断地捍卫了烟草产品平装法。澳大利亚政府正在保护该制度免遭大型烟草公司以投资协议和贸易协议为由再次进行挑衅，澳大利亚政府强调它在捍卫澳大利亚公民公共卫生的主权。令人振奋的是许多其他国家也加入了烟草包装这场“橄榄树革命”。新西兰已表示它将效仿澳大利亚推出烟草产品平装法。乌拉圭一直都支持平装措施，挪威也是。爱尔兰、苏格兰和英格兰在推出烟草产品平装上存在重大争议。 

        在世界癌症日，爱尔兰癌症协会的约翰．麦考马克（John McCormack）强调公共卫生政策有必要重视预防性措施： 

        政府已在癌症预防方面做出承诺。一些承诺正在积极实施中，其他则有些延迟。政府承诺到2025年时实现无烟爱尔兰，作为部分努力，政治家们正处于协商香烟平装的过程中。一旦实施，平装措施将减少烟草对年轻人的吸引力，阻止他们吸烟并降低患肺癌的风险。 

        在爱尔兰，采取烟草产品平装法的争议很大。 

        为了阻止在爱尔兰推出烟草产品平装法，大型烟草公司及其盟友（如爱尔兰法律协会）已编造了一系列言论，与澳大利亚果断拒绝的那些言论类似。令人失望的是爱尔兰法律协会一直在宣扬大型烟草公司提出的谬论。协会本应深明此理：不能不加鉴别地采纳烟草产业的花言巧语式的言论。 

        首先，烟草公司和爱尔兰法律协会一点也不关心或了解世界卫生组织的《烟草控制框架公约》。世界卫生组织支持澳大利亚及其他国家推出平装措施。玛格丽特．陈（Margaret Chan）强调说平装是一种极其有效的对付产业残酷营销策略的方式。而且，平装完全符合世界卫生组织的《烟草控制框架公约》。陈强调大型烟草公司提起的诉讼就像是绝望产业的垂死挣扎。她猜测很多国家会效仿澳大利亚：很多国家都在排队搭澳大利亚的顺风车，我们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利于公共卫生的多米诺效应。 

        第二，大型烟草公司和爱尔兰法律协会对TRIPS协议的理解也很糟糕。第8条明确表明“缔约方可以通过制定或修改其国内法律和规则，采取必要的措施来保护公众的健康和营养。”在过去20年中，WTO的成员国已根据TRIPS协议采取措施解决了很多公共卫生问题——例如治疗艾滋病毒/艾滋病、疟疾和肺结核的基本药物的获取问题。在私人备忘录中，即使大型烟草公司也承认在TRIPS协议下挑衅平装措施不会让他们占到什么便宜。 

        第三，爱尔兰法律协会对澳大利亚高等法院对烟草产品平装的裁定也不够理解。澳大利亚高等法院以6比1的绝对优势裁定烟草产品平装在《澳大利亚宪法》下不构成产权攫取。审判长罗伯特．弗兰茨（Robert French）强调说知识产权法旨在服务公共目的——而非私人利益。古墨（Gummow）法官强调称《商标法》并未赋予一种无视其他法律限制使用注册商标的自由。吉菲尔（Kiefel）法官写道：“标签对许多各种不同产品而言是司空见惯的。许多种产品都受制于某种规范以杜绝或减少相似性带来的损害。”她指出，对于药品、有毒物质以及一些食品来说，贴标签都是必需的，这样才能“保护并推动公共卫生”。科瑞曼（Crennan）法官说平装法落实了国际卫生法规，“《平装法案》的宗旨是改善公共卫生水平，同时履行澳大利亚作为《世界卫生组织烟草控制框架协议》签约国所担负的义务。”澳大利亚高等法院驳回了大型烟草公司的言论——之后又驳回了爱尔兰法律协会的言论——即平装侵犯知识产权。 

        第四，爱尔兰法律协会宣传了一系列大型烟草公司有关烟草产品平装的谬论——例如平装会激励假冒和盗版的谬论。爱尔兰法律协会宣称缺乏显著性特征的平装会让生产假冒烟草产品变得更容易。2014年3月12日，《悉尼先驱晨报》的艾米．科尔德鲁瓦（Amy Corderoy）在报道文章“烟草产业对平装影响的索赔化为乌有”中说：“费尔法克斯媒体获取的官方海关数据显示平装对烟草走私几乎没有影响，直指烟草公司在其运动中采取的阻止国际公认的卫生措施的言论。”事实上，澳大利亚海关和边境保护服务局只找到了一起非法的平装烟草案件。鉴于这一证据及诉求的不真实性，爱尔兰法律协会应纠正公共记录。 

        最后，大型烟草公司及其支持者（如爱尔兰法律协会）力图对烟草产品平装的效力表示怀疑。吉拉德总理表示初步证据表明平装制度的影响是积极的。 

        有证据显示：平装是奏效的。吸烟者很有可能放弃吸烟，也很有可能认为他们香烟的质量降低了。研究显示当年轻人看到平装香烟包装时，他们认为这是不那么有个性和不那么善于交际的人使用的产品，而且产品失去了被模仿的吸引力。这有助于打破这个循环圈，即吸引替代性的年轻吸烟者并逐步让其取代那些已退出或死亡的年长的吸烟者。 

        烟草产品平装法是打击烟草产业华而不实营销的有用方式。无疑，大型烟草公司会一直艰难地抵制烟草产品平装的推出。 

        令爱尔兰癌症理事会不解的是爱尔兰法律协会为何在平装政策分歧上一直支持大型烟草公司。理事会的凯思琳．欧米拉（Kathleen O’Meara）强调说：“我们很清楚平装提案不会让国家攫取烟草公司的财产权；但会限制烟草公司，卷烟包装上的健康警语已产生限制作用。宪法承认财产权应通过公共卫生等社会福利来平衡。”爱尔兰癌症理事会总结说：“鉴于烟草杀死了一半的用户，每年夺走5200名爱尔兰人。平装措施显然是应对严重的公共卫生问题的相称举措。” 

        令人欣慰的还有爱尔兰立法机构——爱尔兰议会——一直都对大型烟草公司和爱尔兰法律协会的论断表示怀疑。爱尔兰工党的席亚拉．康韦（Ciara Conway）问：“如果烟草公司起诉国家，法律协会会代表烟草公司提出异议吗？”自由党的吉莉安．蒂伦豪特（Jillian van Turnhout）表示“国家有为公共利益着想的责任，并要确保公共卫生。国家这么做不会获得任何经济利益。”她对人们是否能从产权的法律纠纷中推断出知识产权问题表示怀疑。 

        爱尔兰统一党的康姆．布尔克（Colm Burke）说：“法律协会向委员们提出了知识产权问题。但人们的生活权及确保其生活不受任何危害的权利怎么办？”统一党的玛丽．米歇尔（Mary Mitchell）说：“似乎这个宪法问题与土地有关。但宪法第40.3.2和43条规定在文明社会产权必须受社会公正规则的约束并应符合公共利益。”她强调说：“公共利益必须保护爱尔兰人民的健康。” 

        都柏林圣文森特医院的顾问兼代表爱尔兰国立大学的参议员约翰．克朗（John Crown）强调说：“平装是打击伤人的烟草产业的尝试；名优卷烟是烟草产业赚钱的引擎。若烟草产品没有品牌之分，它们就会被迫竞相降价，最终降低烟草的利润并降低每个新的吸烟者的价值。”克朗强调说：“这是一个糟糕的产业，销售的糟糕产品杀死了一半的消费者——再将儿童定位为消费者。”他警告大家反对烟草产业对游说的依赖。他说：“我们应尽量限制与这些产业进行接触。”克朗还警告大家警惕烟草产业的“自发支持”行为。他说：“烟草产业是打造错误的旗帜组织的老手。” 

        与其听取大型烟草企业荒谬的有关贸易与知识产权的言论，爱尔兰不如推出烟草产品平装法，保护国民的公共卫生和福利。